本周六,我在国家博物馆参观了“面具·灵魂的艺术——法国凯·布朗利博物馆馆藏精品”展,在徜徉于面具世界的同时,我也拍摄了具有代表性的展品。我将陆续把拍摄的照片和整理的文字资料在博客中发布出来,欢迎各位观赏。(每张图片的文字注解均在图片下方)
博勒族、亚乌列族、古罗族面具
在科特迪瓦的腹地,居住着博勒族、亚乌列族和古罗族,他们的视觉艺术品是同一文化共同体的组成部分,其面具制品彰显出共同的艺术风格。这种形式上的亲缘,可以通过抽象的兽形面具和写实的人形面具得到阐释。这些面具额头鼓凸,双眉弯曲,两眼微翕,鼻梁纤细,嘴巴小巧,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静谧之美,闪烁着现实主义的光彩。它们精致的造型,却又与现实形成反差,显然经过高度的艺术提炼。
无论这些面具象征着哪个氏族的哪种神祗,当它们成组出现在祈福舞上,便展示出显著的关联。但亚乌列面具,却具有一些文化上的特殊性。它代表一种介于生死两界的超自然之力,被称为“虞”,既恐怖又极度危险。它需要被非常小心地对待,例如不能被女性见到。如果部落因为丧死或其他扰乱被打破平静,它也只能在夜间的仪式上被请出以帮助恢复秩序。
双性面具(木质):这张博勒族面具将诸如胡须这样的男性特征嫁接在一张女性的面庞上,显示出一种双性的特征。它也有可能是亚乌列族面具。
亚乌列面具(木质彩绘)这张面具结合了亚乌列面具的两种典型特征,一是图博杜部族的水牛角,一是罗曼尼部族的犀鸟。这种面具以七张为一组,使用在长者的葬礼之中,覆面舞者围绕在逝者周围,象征着对其灵魂的净化并伴随他进入另一个世界。
扎姆博面具(木质彩绘):这张面具展示的是一只由猎豹的脸、羚羊的角、鳄鱼的尖牙与红舌构成的杂交动物。面具上的红白条纹及其间隙指示了这只野兽的年龄,每两条相邻的白色条纹是五年寿命,每两条相邻的红色条纹则指十岁年龄。扎姆博是扎欧利的妻子,其面具只属于特定的个人,持有者需遵守某些禁忌。在禁止女性在场的仪式中,扎姆博面具被用来督察巫师。今天,佩戴扎姆博面具的仪式,已逐渐演化为娱乐演出。
丹族面具
在科特迪瓦与其邻邦利比里亚边境线的西南端,丹族、托马族、威族和古埃惹族共同创造了另一种风格的艺术。其面具艺术坚持两种迥别的原则,一是取材于人类容貌的自然主义风格,它是理想化的;一是取材于人兽混合的表现主义风格,它是扭曲的。这些面具发挥着多重社会功能,蕴含着被称为“格勒”的超自然之力,这些丛林精灵出现在娱乐、律法、葬礼、农事等各种活动中。覆面舞者通过各种手势来营造狂欢的场面,表演各种杂技般的动作,以此证明曾为武士所拥有的柔韧、敏捷和品质。
赛跑面具(木质):高额、耸眉、圆眼、突唇,这些构成了赛跑面具最微妙的面部细节。这种面具用于村落间的男孩赛跑,赛跑可以检测男孩的身体素质。比赛中,覆面者在后追赶他的竞争对手,胜者可以留下面具作为奖励。为了避免遮蔽视线,面具的眼部被开成圆形,可见此种面具的程式化设计源于实际的需要。
考葛面具(木质):鼓凸的前额,上下咬合的锯齿牙,是考葛面具最具典型的特征。这张面具因其恐怖的畸形的外观,给人以颤栗之感,但它在仪式上驱逐巫师、清理道路的行为意在恢复村落的平静,代表的是一种善良的精灵。
科派耶格面具(木质彩绘):塞努福人聚居在马里、布基纳法索和科特迪瓦三国的交界地区,他们通过年龄和级别构建起完善的入社组织,被称为“波罗”。每次入社仪式结束时都会举办盛大的庆典,覆面舞者佩戴着科派耶格面具,从神圣的丛林中漫步而出,向整个村落社群展示其存在。这张女性面具富于理想化,造型复杂,却不失均衡。其几何装饰,尽管已通过色彩得以强调,仍凭借雅致的发型和面庞的齿饰进一步增强,科派耶格面具极端程式化和几何造型的典型特征在此显露无疑。
杰纳斯面具(木质彩绘):在尼日利亚的贝努埃河流域,艾博族和艾格拉族以其造型艺术构建了共同的文化体系。杰纳斯面具状如头盔,用一整块木料雕刻而成,前后两面都雕刻着人面,头顶置角。此种艺术造型高度程式化,并且借鉴了其他民族的艺术元素,在尼日利亚中部地区十分常见。其恐怖的大口、尖长的獠牙以及高耸的尖角用来象征野牛等野生动物的侵略性。此种面具仅为那些极具权力的人使用,也包括那些具有律法裁判权力的人。当杰纳斯面具在夜晚出现时,最惹眼的事弯眉之上的红色或白色几何装饰,与面具整体深黑色的包浆形成鲜明对比。
尼佐普面具(木质):在喀麦隆西部的大草原上,分布着许多王国,其君主都利用一种被统称为穆肯的秘密组织作为社会和政治结构。曼将秘社就是其中之一,其成员在葬礼或庆贺战功时都佩戴尼佐普面具。这一秘社通过年龄划分不同阶层,曾经具有培养年轻战士的功用,现今则专注于支持公共事业的发展。秘社中的这些面具曾用来模拟战事,但更多的是礼仪性质,而不具备宗教内涵。这张面具通过鼓胀的面颊、高凸的颧骨和倾斜的杏眼,彰显其力量与血性,与喀麦隆草原上的其他面具迥然相异。
奥博多恩伊面具(木质彩绘):居住在尼日利亚的伊博人创造了异常丰富的面具艺术品。这张面具象征着大象的灵魂,但象鼻之后俨然是一张人面,也可能象征孩童或是某些重要人物的灵魂。这种面具代表先人灵魂的实体,用来关怀那些现世中的人们。与大多数惯例不同,奥博多恩伊面具并不成组出现,而是依凭其所代表的的灵魂世系先后逐一露面。这张面具混合了人类与厚皮动物的特质,常用于旱季净化社会、清理道路时,也用于葬礼。
苏沃面具(木质):在塞拉利昂和利比里亚的门德族及其旁临诸族中,存在着名为撒德或邦度的女性社团组织,妇女在成年以后终身隶属于该组织。在该社团中,苏沃和诺沃面具状如头盔,常在私密的入社仪式上被使用,由女性舞者佩戴,这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仅此一例。苏沃面具代表了一种水中精灵,是少女与无形世界之间的媒介,引导并帮助女性完成入社时期的蜕变。它的顶饰是一缕精致的发饰,象征割礼的完成,代表少女正在历经性成熟的转变历程。面具通常采用黑色木料,暗指苏沃所寄居之处的水底污泥。面具颈部的项圈则象征着水中精灵浮出水面向入社成员现身时所激起的涟漪。
盾形面具(木质):在尼日利亚的克罗斯河流域,艾邦族、伊比比欧族及其旁临诸族都制作这种面具。这些面具呈圆形、方形或如此一般的盾形,上面浮雕着一张小小的圆形人面。这张面具的造型并不协调,被解读为用来唤醒创世之神月亮母亲,而人面四周的光芒用来代指易迪昂先知组织。该组织成员都佩戴以狗或豹牙制成的项链,并以此区分等级,成为这种装饰艺术的源泉。面具的前额和太阳穴也装饰有这种光束。这张面具弓间隆起一道凸棱,是克罗斯河流域面具的代表特征。
格勒德面具(木质):在尼日利亚西南部和贝宁的东部,尤鲁巴人有拜谒最年长女性的传统,而此时格勒德面具将被应用于仪式中。这些最年长的女性被称为“我们的母亲”,其法力源自神祗、精灵及先人,既能为族人带来福祉,也能妨碍社会的正常运转。面具则被用来愉悦她们,确保她们施展法力,降福于部族。
依格里艾格德欧库珀面具(木质):在尼日利亚的东南部,伊博人中的阿达族会在旱季组织公共的面具集会。阿达族的男性都隶属于这些面具相关的入社组织,一生中或有幸参与到这些面具机会中。这种共享的经历是美的历程,也具有义务性,能使面具所赋予的男性权威得到净化与升华。依格里艾格德欧库珀面具兼具视觉冲击性与用料经济性,体现了伊博——阿达族人非常独特的审美情趣。微小、狭长,构成了面具的垂直设计基准,再以洗练的几何构造勾勒出清晰的眉目。这些几何构造一方面通过切入的刀工形成,一方面通过亮丽的色彩装饰得以强化。
古斯秘社面具(棉布、珠子):在喀麦隆大草原的巴米勒克族内,有一种被称为“古斯秘社”的面具兄弟会,不同世系的部落首领集聚在国王的周围。这张面具的巨耳模仿了大象的扇耳,前后两张覆盖舞者身体的长条布片则象征了大象的长鼻。此种面具用于古斯秘社成员的庆典或葬礼。在这些仪式上,各种衣袍都用珠子装饰着符合和图案,是精美绝伦的刺绣艺术品。那些昂贵的珠饰显示了兄弟会成员的富有。覆面者的地位可以通过奢华的编织图案和羽毛顶饰来确定,国王则可凭借其手中的浮沉与背后的豹皮来区分。
面具(木质,彩绘):这张面具的色彩单调,暗示了有形世界与无形世界间的关联。红色象征着血液、危险、魔力及各种通灵仪式,黑色则唤起对生者世界的认知,与之相反的白色则是亡者与灵魂的象征。
契威比面具(木质):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加丹加省及开塞河流域,颂耶人制作的契威比面具闻名于世。此种面具着重凸显的黑白相间条纹,是布库斯秘社所崇尚的风格,象征了入社仪式所必经的复杂道路。契威比面具由性别之分,从天灵盖至鼻尖饰有一段如箭镞般的顶饰,属于男性面具,它与太阳相关。而那些没有顶饰的面具,则属于女性,代表了那些转世的慈祥灵魂。除阴刻之外,颂耶族工匠通过富有棱角的面部轮廓、鼓起的双眼和凸出的矩形嘴来彰显自己的风格。